拾星光的顾闪闪

自由撰稿人

苏轼的美食记录·儋州篇

  海南儋州,烈日灼人。

  在海南乡亲们的帮助下,苏轼的新家终于落成了。他欣喜之余,就地取材,随手捡起一片宽大的叶子,给茅屋题名为“桄榔庵”。

  有朋友已经会抢答了,说苏轼肯定是因为太爱吃槟榔了,才取这么个名字,对不对?

  怎么说呢,也对,但没完全对。

  苏轼来到海南后,确实分外热衷于嚼槟榔,还曾在赠与儋州的第一位举人的诗中写道:“暗麝著人簪茉莉,红潮登颊醉槟榔。”宋朝有男子簪花的传统,登科的贺宴上,还有皇帝亲赐鲜花给群臣进士的惯例。苏轼是过来人,必须要给海南出去的学子点拨点拨,他告诉那位姓姜的举人,到那天你就簪一朵茉莉花,再偷偷嚼两颗儋州带去的槟榔,到时簪花洁白馨香,两颊红潮如醉,颜值风采肯定up up,听我的准没错,时尚这一块我苏轼就没输过。

  此外,苏轼还专门写了一首《食槟榔》,记述自己初尝槟榔的神奇体验,相当于今天的槟榔开箱vlog。当地人请苏轼吃的槟榔,是刚从树上摘下来那种,现场用槟榔皮煮制而成,十分有视觉效果。饶是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东西的苏轼,也有点不敢下嘴,但盛情难却,他就浅尝了一下,嚼了几下就吐了出来。可吐出来之后,他却感觉到口中涌现出一股回甘之味,分外上头,况且海南湿热多烟瘴,在苏轼眼里,槟榔也有食疗的功用。

  不过用现在的眼光看,槟榔具有成瘾性,会让牙齿变黄,常嚼还会患上口腔癌,想入同款的小伙伴们可以打住了。

  话说回来,苏轼之所以给居所取名为桄榔庵,是因为无房可住,只能在桄榔林中搭建小屋,而“桄榔”和“槟榔”看着相似,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植物。古人使用桄榔,主要不是吃它的果,而是将它的树皮研磨成粉,制成面食食用,早在汉代,中国人就已经开始食用桄榔面,说起来有点像非洲的面包树。

  在主食林子里建房子,只能说不愧是你,吃货苏轼!

  来到儋州后,苏轼还迷上了当地肥美的大生蚝。“海蛮献蚝,剖之,得数升,肉与浆入与酒并煮,食之甚美,未始有也!”不得不说,苏轼真是会吃,喜欢吃生蚝的老饕们都知道,生蚝最不能错过的就是肉底那一口汤,苏轼没有把生蚝的汁水倒掉,而是选择和蚝肉一起,与酒同煮,最大程度激发出生蚝的鲜美,实在是让人想想便垂涎三尺。

  生蚝这种东西,虽然在沿海多得是,可即使到了今天,在内陆依旧金贵,何况是在交通不便的宋朝。苏轼在黄州时想都没想过,人间还有如此美味,吃完连忙写信给儿子苏过分享,末了还不忘叮嘱,儿啊,这种小众美食只有咱爷俩知道,你可别出门乱说,“恐北方君子闻之,争欲为东坡所为,求谪海南,分我此美也!”

  苏轼不世之材,贬谪海南,实乃人生之大悲苦,他也不止一次怀念老家眉州的春鸠脍,想念家中的青蒿凉饼,但“此心安处是吾乡”的念头便如清风般,驱散了海南的炎热。

  虽然儋州“食无肉,病无药,居无室,出无友,冬无炭,夏无寒泉”,但这里的生蚝、荠菜、玉糁羹同样能满足人的味蕾,抚慰苏东坡的心灵。

  对了,他在这里也写了“我本儋耳人,寄生西蜀州”,呵,善变的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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